【嘉权视角】关于美国专利实践中不定冠词的保护范围的探讨

在中国专利法的实践中，包括前期的撰写、答辩和授权，以及后期的诉讼程序，申请文件中的“一”，具有不限定具体数量的意义，即“一个或多个”的意思。而当我们进行美国申请时，是否也能等同地用不定冠词“a/an”来表达“一个或多个”的意思呢？

一般美国代理人在撰写实践中，有一个共同的认识，在包含连接词“comprising”的开放式权利要求中，不定冠词“a”或“an”具有“一个或多个”的意思（参考美国诉讼案例： KJC Corp. v. Kinetic Concepts, Inc., 223 F.3d 1351, 1356 (Fed. Cir. 2000)）。而在包含连接词“consists of”的封闭式权利要求中，不定冠词“a”或“an”不具有“一个或多个”的意思，且连接词“consists of” 不含有该权利要求所述以外的结构组成部分，即不包括任何在权利要求中没提及到的构件、步骤或成分（参考：In re Gray, 53 F.2d 520, 11 USPQ 255 (CCPA 1931); Ex parte Davis, 80 USPQ 448, 450 (Bd. App. 1948)。

该代理人认为，无论开放式权利要求还是封闭式权利要求，“a”或“an”的最终保护范围还是需要根据说明书来限定。

对于“a”或“an”的最终保护范围需要根据说明书来限定，另一位资深美国代理人作出了详细的补充解释。

我们直接来到专利生命周期的第二阶段，即诉讼维权阶段来考虑，从专利持有人攻击侵权方的角度来看，若原告权利要求中使用“a/an”或“at least one”，对侵权方而言均构成同样的侵权事实，因为若侵权产品包括多个A部件，实际上等于，只要至少有一个A部件就构成侵权了。

而从专利防御的角度来看，使用“at least one”的表达可能会在技术方案有不止一个部件时更有用，均能明确地阻止竞争对手申请“一个A部件”和“多个A部件”的相似专利；相反，如果在权利要求中仅使用“a/an”的表达，不能阻止竞争对手申请“多个A部件”的相似专利，因为当竞争对手试图为拥有多个A部件的相似技术方案申请专利时，竞争对手会就该用“a/an”表达的权利要求并非表示拥有多个A部件来进行创造性的争辩。

从实际应用出发，要使用哪个表达方式关键在于如何实现和使用该发明。如果说明书表示该发明通常使用多个部件来起作用，例如该发明包含一个或多个部件，那么应使用“at least one”。如果仅使用了一个部件，那么“a/an”会更好。相反，若一个专利的权利要求声明了“at least one”个部件，但专利的说明书中没有公开或说明应用了多个该部件,那根据美国法律该权利要求可能会由于缺乏支持（无法实现）而无效。

经过上述的解释，我们在进行美国专利申请时，就可以得到以下的操作启示：

1.为避免解释上的歧义，由此避免保护范围被缩小，当说明书的公开内容既有“one”或“a/an”，也有“a plurality of”的实施例时，权利要求中尽量不要用“a/an”来代替“at least one”;

2.不要随意扩大保护范围，当说明书的公开内容仅有“one”或“a/an”的实施例，同时本领域技术人员根据公开内容的教导无法毫无疑义地推导出“a plurality of”的实施例时，权利要求中不要写成“a plurality of”，也不要写成“at least one”，否则该权利要求容易因缺乏enablement（可实现性，或称实用性）而被无效。

3.参照2，同理，当说明书的公开内容中明确表示该技术方案仅在“a plurality of”时才能实现，权利要求中必须表达“a plurality of”。

以上是在美国专利申请时，对不定冠词的使用条件的思考。在美国专利实践中，还有许许多多的这样的细节，尽管有些细节是如此的细微，甚至有些最初被认为只是形式上的差别，但在专利的整个生命周期当中，能否恰当的使用各种专利用语，实际上却是对专利授权和维权，带来意想不到的最终不同的结果。